百无聊赖之下,他又去看陆之南。小孩子一双眼睛生的极好看,黑白分明,澄澈纯粹,此刻专心的盯着他手上的破口,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。
楚歌想碰一碰他卷翘的睫毛,刚一抬手,陆之南就察觉了,抬起了头。
于是他又忍住了。
空气里弥漫着碘酒刺激的味道,楚歌抽了抽鼻子。
陆之南动作很是利索,很快便把他手上的伤口给处理了。先前端来铁水盆时,溅了一些出来,此刻茶几上、地上都有些深色的水痕。他把铁水盆端走了,又把茶几擦了,地也拖了,动作间极为熟练,看得出来,平时都是干惯了这些的。
陆之北从来都十指不沾阳春水,叫他动一下扫把跟杀了他亲娘一样,也难怪陆之南这么熟练。
小小的身影沉默的做完了这一些,迟疑了一会儿,看着楚歌还没有要回房的样子,就自顾自的朝着房间的门走。
楚歌以为他是要先去睡了。
然而陆之南的步伐到了墙角就停下,他并没有推开那扇关着的卧房门。
那个角落逼仄又狭小,周遭的墙壁都起了翘皮和粉壳。
楚歌终于知道,先前看到的那床叠着的被絮是做什么的了。
那是陆之南的窝。
在这座不大的房子里,属于他的,就只有那么一个角落。
小小的孩子抖开了被絮,一面铺地,一面盖身。他的躯体蜷曲着,裹在陈旧的被絮里,努力把自己缩成一颗不起眼的茧,窝到了墙角最里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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